成美你且住口

【曦瑶】红尘客栈1 ——生当复来归

如果杀死我是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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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风逐渐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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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

 

 

金光瑶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蓝曦臣的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彩色光晕笼罩住他,将他用力吸进去,他在这灿烂的光晕中天旋地转,他好累,身和心都累了,那种感觉大概叫“算了吧”,不爱了,放过自己吧。



仰面躺在潮湿的芦苇丛中,暴雨倾盆,将他淋了个透彻。不爱了,他想,但应该还是有恨的,自己十几年一腔爱慕全部给了他,单手执剑,为他披荆斩棘,他想保护蓝家,他就保护他。脏活累活全都自己扛着,利益是金蓝联盟的,但他金光瑶是卑鄙小人,他蓝曦臣却是泽世明珠。没想到到头来换他穿心一剑,可悲可笑,谁都有立场杀他,但他蓝曦臣没有。他真想拉着这高洁的第一公子为自己错付的真心陪葬,但见他一副心甘情愿赴死的样子,又软了心,如有下辈子,别再遇见了。



金光瑶冷地打了个寒战,抱紧自己,发现左手竟然还在,下腹原先藏着琴弦的地方也完好无损,恨生静谧而温柔的缠绕在腰侧。抬头看天,星空璀璨夺目,斗转星移,日月同现。原来阴曹地府长这样,倒也不赖,等下过奈何桥,要同那孟婆多要几碗汤,把他忘个干净。爱也空,恨也空,人生陌路不相逢。



他勉力站起来,想着自己这等大恶人怎么也没有阴兵羁押,地府的管理制度不太完备啊,万事靠自觉吗,那阎王爷也太不了解人性了。等下自己拉一个小鬼问问阎王殿怎么走,不知道自己前世的烂账会怎么算,如果可以,下辈子不想做人了,世间万苦人最苦,不如做只自在的鸟儿。人还在胡思乱想,冷不丁听到身后一句轻唤“阿瑶?”他心下一惊,“若非吾故人乎?”他艰难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他再也不想见到的脸-----蓝曦臣惊世骇俗的昳丽容颜。顷刻间,心中郁火逆乱,血气上涌,双目昏花,一口老血喷涌而出,吐的蓝曦臣满身,“为什么做鬼也不放过我!”

 

 

被推开的那一刻,蓝曦臣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那是爱,云萍相遇是爱,秉烛夜谈是爱,抵足而眠是爱,全力支持瞭望台是爱,甚至连最后近乎疯狂偏执的将他留下也是爱,“我要你留下,你必须留下!”,不经意的悄然滋长的都是爱。他早就爱了,却在离别时才开始明白。

阿瑶,别走,我不想放手,别丢下我。他内心呐喊,运转灵力去抓金光瑶的手,在触及指尖的瞬间,被彩色光晕带到这里。

“余生,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一旦明白自己的心意,蓝曦臣便下定决心,却没想到,见面就把人气到吐血。

 

 

“阿瑶!”他顾不及衣服上血渍,赶紧上前搂住眼前人。却被金光瑶一把推开,“别碰我!”

“阿瑶!”蓝曦臣心中愧痛,“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跑走,我----我只想你留下,我并非出自真心,我错了,我情急之下失了神智!你怨我怪我,我都认了。我-----”

“好了!别再说了!”金光瑶打断他“真不真心都不重要了,我不想听,更不想见你,别来烦我了,我们各做各的鬼,各投各的胎!”说完一马当先,径直离开。


雨太大,金光瑶冷的牙齿打颤,他拨开茂盛的芦苇,蹒跚而行,忽而觉得雨小了,抬头望去,是蓝曦臣,脱下外衫挡在自己头顶,为自己遮雨,厌烦之感挥之不去,上辈子要不是他这般殷勤照顾,自己怎么会沦陷,要说论态度暧昧,以退为进,含糊其辞,蓝曦臣也是个中高手,连自己都甘拜下风,上辈子在他身上吃了大亏,总之现下别再和他纠扯不清。


“滚开!”金光瑶怒斥,两人已经撕破脸面,他也不想再在蓝曦臣面前修饰自己,大家都是鬼,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他也不爱他了,更是没有了从前的自卑感,“蓝曦臣,我们决裂了,别再自以为是了,欠你的我早还你了,你若觉得欠我什么,我也大方得不要你还了,求你别惺惺作态了,我也不会再吃你这套!天大地大,咱们黄泉路上各逍遥”骂完像终于出了口恶气,心口舒爽得很,郁结一消,提着得一口气松弛下来,困意袭来,金光瑶有些站不稳。


蓝曦臣从未听过如此怨毒的漫骂,心中痛楚,但祸是自己闯下的,他认了,好在金光瑶还知道骂他,总是比一走了之,不再理他好上千万倍。他很快神色如常,温热的大手紧紧扶住眼前人的肩,平静道“阿瑶,你发烧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借宿一宿吧,还有,这里好像并不是黄泉路,我们都没死。”

“不许叫我‘阿瑶’”金光瑶崩溃,凄厉尖呼,恨死这如含着砒霜的糖浆般的称呼!他捂紧双耳,眼前猝然一黑,倒在蓝曦臣怀中。

 

 

金光瑶再睁开眼时,是在一座客栈的廊檐下,廊檐窄小,并不能遮风挡雨,但蓝曦臣身体温暖,还有源源不断地灵力温护着他,他挣扎着要起身,但蓝曦臣抱的更紧,气的金光瑶又要破口大骂,张张嘴,却喑哑的不能发声。蓝曦臣低下头温柔的注视着他,“敲门没人应,主人家不在,我们就在这里等等,二哥这次一定照顾好你。”

要不是说不出话,他真想讽刺死蓝曦臣,他现在才明白,论及脸皮厚,他也不及泽芜君万一,前不久前刚捅死你自己,现在竟然能装出深情模样,他忍不住当着蓝曦臣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偏过头去,瞧见雨幕中隐约见一绯衣女子,一手提着灯笼,微弱烛影在暴风骤雨中飘摇,却始终未灭,另一手擒着雨伞,片衣未湿,款款而至。

 


“姑娘!可是这客栈的主人?”蓝曦臣终于放开金光瑶,朝着绯衣女子深深作揖。

“正是!”来人声音婉转动听如黄莺鸣啼。金光瑶忍不住翘首观望,见女子身材婀娜,相貌美艳,见到蓝曦臣更是满面春风,不由心中嗤笑,蓝曦臣这张脸很是好用,也太会骗人,若是上了心,早晚跌个大跟头,自己就是前车之鉴。

“二位可是要住店?”

“是的,劳烦姑娘!”蓝曦臣又是一揖,露出招牌笑容,月初东山,无往不利。

“我的店和别处不同,先付钱,再入住。”绯衣女子巧笑嫣然,伸出一截雪肌玉臂,掌心朝上,摊在蓝曦臣眼前。

蓝曦臣伸手去摸钱袋,空空如也,许是在刚才的传送中丢失,腰间只剩下裂冰和朔月。“姑娘,”蓝曦臣羞窘,“我与弟弟途径此地,间生变故,钱财尽失。吾弟顿感风寒,他身体不好,能否劳烦,借一瓦遮头。姑娘救今日之急,涣日后必当涌泉相报。”蓝曦臣言辞恳切,再加上他这惊天容颜,定没有姑娘能招架的住。

“嗳~”岂料那女子收回手,冷下脸来,“没钱免谈!”

“噗!”金光瑶嗤笑出声,心道,蓝涣啊蓝涣,你也有今天,看来这世上也并不全是我这样的傻人,会把你捧在手心。


蓝曦臣也愣住了,他平生似乎还从未遇过如此果断拒绝他的人,可金光瑶确实已被他朔月所伤,虽然刚才没瞧见伤口,但恐有内伤,这一路折腾,又是吐血,又是晕倒,再冻下去怕是不妙,此刻也顾不得脸面,便又诚恳道,“姑娘若怕我赊账,我且将我随身佩剑压在此处,待他日再来重金赎回。”说着取下朔月,双手奉给那女子。


“别啊~”绯衣女子推拒,“我一个女人家,要着不吉利的血光之物作甚,不是我不想帮你,是我阿娘有祖训留给我。”她美目盼兮,目光在金光瑶和蓝曦臣脸上逡巡,而后掩唇一笑“我阿娘说了,‘平生千万别救那落魄公子,不然以后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曦瑶二人听了这话,都似有所感,被回忆齐齐刺穿,两人皆沉默不语,绯衣女子见他们这样尴尬,得意的放声大笑。

蓝曦臣无奈转身,却从胸口掉出一物件,女子拾起,握于手中端详,一块上好美玉,通体无瑕,下坠着金蓝色流苏。金光瑶认出,原是他还予蓝曦臣的云深不知处通行玉令,难道蓝曦臣一直藏于怀中?

蓝曦臣捂住胸口,转身寻找,“姑娘,这是在下之物。”他伸出手。

“这玉不错,比你那剑看着值钱多了,本姑娘喜欢,你把这玉佩抵房钱,我放你们进来。”

“这块玉是在下心爱之物,在下---”

“呸”金光瑶在心中怒骂,蓝涣真是会矫饰,明明是他使玉令失效,不再信任自己,要与自己割袍断义,划清界限,还假情假意的收着干嘛。想着他蹒跚着站起,推起女子的纤纤玉手,哑着嗓子说“美人若是喜欢,就拿去玩吧。”

“阿瑶”蓝曦臣蹙眉,心有不愿,现在想来,那算是他俩的“定情信物”。他原准备,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还给金光瑶,却见他如此大方,心中难受。

“我饿了,累了,不想再冻了。”

女子嫣然一笑,“这就对了嘛,进来吧。”说着打开门锁。

金光瑶被蓝曦臣半扶半搂着跟了进去,进门时他借着微弱烛光,仰头一瞥,才见客栈上书苍劲有力的四个大字“红尘客栈”

 

 

绯衣女子点一豆油灯,把他们引进一间客房,里边只有一张小床,和金光瑶小时候在云萍睡得那张也差不了多少“就这里了。”

“一间房?!”金光瑶惊诧,那枚玉令是宗主专用,玉是上好的和田玉,别说一晚,就是买上这样的十间铺子也绰绰有余。

“一间挺好。”蓝曦臣说。

金光瑶也懒得理他,再多推脱倒显得他矫情了,便放下乌发,合衣躺下,身子刚靠到床就沉沉睡去,朦胧中,觉得似乎是蓝曦臣在给自己擦脸擦手,他也懒得再管。一夜无梦,卯时未到,天微亮,人已清醒,却见蓝曦臣睡在身侧,为了给他腾地方,蜷缩在一处,颇为可怜。

“自作自受”金光瑶心里嘲讽,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跨过,却冷不丁被蓝曦臣拦腰抱住。“阿瑶你去哪!”



“你管我去哪!”金光瑶薄怒,之前他极喜欢和蓝曦臣挨挨蹭蹭,两人都沉迷于这种不可言说又充满背德刺激感的亲昵,可现在他厌极这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状况,他用力怕掉蓝曦臣的手,跨坐在他身上,冷笑道:“泽芜君莫不是想逮着我给玄门百家赔罪吧,还是让我替你那好弟弟的心上人背锅,转移怨火?在观音庙我就看出来了,魏婴让你封住我的嘴,你弟弟上赶着要了结了我,正好找个替罪羊,走程序也该是公审我吧,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动私刑吗?我顶多是杀人未遂,你弟媳可是扎扎实实搞死几千人啊,你更好,我哪点对不起你们蓝家,你们至于这么过河拆桥嘛!你若是想这样,不如在此就杀了我,或者趁早割了我的舌头,不然若是送我去公审,我倒是会当庭和你们好好理一理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门望族背地里说不清的腌臜事,其惊悚程度比起我那六杀也不遑多让吧!”


金光瑶这般伶牙俐齿说的蓝曦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又搂上他的腰沉吟道:“你知道我不会,何必要说这些话。”

“泽芜君,你若还念及从前的一点点情分,就放过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不放!”蓝曦臣冷静的说“阿瑶,你老实告诉我,当时你为什么推开我。”

“陪我死,你还不配。”金光瑶把心一横,恶语伤人,前尘往事教育他,当断不断,必成后患。

蓝曦臣居然笑了一下,道“阿瑶,你骗我太多次了,你再骗我,我怕是都要习惯了。我不会放你走,你去哪,我去哪,天涯海角我也跟着你,就像晓星尘跟着薛洋那样。”

金光瑶冷哼一声:“泽芜君,我和薛洋都是惊世骇俗的大恶人,你忘了晓星尘的下场了吗,你自比为他,可不太吉利哦。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你那游侠一般逍遥自在的好弟弟能撑起蓝氏吗,可别累坏了老叔父!况且我孟瑶想走,除非杀了我,否则没人能拦得住!”

 

 

 

“想走?没那么容易。”绯衣女子推开门,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金光瑶跨坐在蓝曦臣身上,蓝曦臣搂着金光瑶的腰。

“哎呀,妈呀,非礼勿视,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

“掌,掌柜的,你怎么不敲门啊!”金光瑶尴尬,慌忙翻身,轻巧落在床边,蓝曦臣也坐起身,倒是一派从容地整理仪表。

“老娘的家,老娘想进就进,你····你们忙完了就到大堂里来说话。”



待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厅,女子正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昨晚明明说好了一块玉佩只抵借宿一晚,可我今早发现,油灯点过了,井水用过了,柴火烧过了,新的绢帕也被洗过了。这一块玉佩啊,可就不够了,看你们俊俏,打个折,算下来就是这个数。”她玉手一推,把算盘摆在二人眼前。

“四百五十二两三钱?!!掌柜的,你是不是算错了?”金光瑶心里大叫不好,进了家黑店啊。

“没错,没错,我们这里物价贵!”

“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金光瑶破罐子破摔,他现在孑然一身,无欲则刚。

“知道你们没钱,我这店里,还差个跑堂的,所以要从你们二人中选一位相貌俊美的的留下来抵债。我看就····”绯衣美人玉葱般的手指在两人间摆动。

金光瑶暗笑,这美人怕是相中了蓝大公子,想出这招数留人,倒也好,正好替自己困住蓝曦臣。

“你吧!”谁料玉指竟然停在金光瑶面前,“就你了。”

“我?明明这位公子美貌无敌。”金光瑶说着像贩夫走卒推销产品一样把蓝曦臣往前推。

“嗨,我要的是跑堂,这位公子,虽然美艳,可惜面温心凉,是个木头美人,中看不中用,银样蜡头枪。”

蓝曦臣从出来就目瞪口呆的看着金光瑶和绯衣女子你来我往,心里暗自盘算如何逃脱,谁知竟然没被看上。

“也行!”金光瑶心想,这掌柜倒是眼光毒辣,世人皆言泽芜君皎皎君子,泽芜众生,她倒是能看出蓝曦臣其实久居上位,难以亲近。不过反正现在自己家底输光,不过从头来过,这里似乎远离玄门,躲在这里避风头,倒也不失为妙计,况且跑堂也算是自己的老本行,重操旧业也未尝不可。“那,掌柜您贵姓?”金光瑶露出久违的职业假笑。

“免贵姓蔺!”

“好嘞,蔺掌柜有请!”金光瑶展袖行了个待客之礼。



蔺掌柜满意的笑笑,掏出绢帕,轻轻扇了扇,突然很惊讶的看着金光瑶身后的蓝曦臣,“你怎么还不走?”

“我····”蓝曦臣局促。

“快走快走,一个就够受的了,接济两个落魄公子,我的命还没那么硬,我还想多活几年。”蔺掌柜笑得促狭,蓝曦臣不知所措。看着女子如此戳蓝曦臣痛脚,金光瑶也忍不住扑哧一乐,和蓝曦臣四目相对,又孤傲的撇开脸。

蓝曦臣到底世家第一公子,很快恢复镇定,对于这姑娘的百般调笑,不甚在意,他现在的唯一的愿望是跟着金光瑶,护着金光瑶,最好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他礼貌一拜,风韵气度仿若谪仙,“蔺掌柜,我----”

“知道知道。”绯衣美人粲然一笑,“你也想在我这里谋一份工是不?有有有!”她说着从桌底抽出一个坏了一脚地半腐烂木板,只见上边龙飞凤舞地写着“诚招账房先生一位,要求:高大英俊,能文能武,包吃抱住”。“公子你愿意不?”蔺老板笑得魅惑。

蓝曦臣微笑着摇摇头,要不是金光瑶和他一样状况外的表情,他都要觉得这是金光瑶的恶作剧了,他盯着金光瑶水光潋滟的大眼睛,轻声说“涣自然愿意。”

 

 

“那,都换了衣服开工接客吧!”蔺掌柜兴奋地拍拍手,转过身去开店门,心里美滋滋,“累死姐姐了,总算把你俩都凑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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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三角,蔺掌柜戏份不多。

全文应该不长 和《不是诺丁山》一样节奏短平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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